仅仅我做出决定还不够,为了保护王城的居民不受侵害自己必须更加谨慎,骑士的剑只应为信任的人而挥舞。
正当我需要考虑如何确认对方的为人时,一个男性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声音的来源并不远,看样子就在这个教堂外面,我翻过窗跳了出去,一些还没完全碎落的玻璃片受到身体的撞击也纷纷掉了下来,手臂划出一道微红的伤痕。
屋顶上方乱作一团,听声音好像是几个加迪纳的士兵好像在与什么东西交战,然后其中一人被扑倒在地上,顺着屋檐和那东西滚了下来。
遇袭的这个士兵运气十分不好,翻滚了几下后落地时恰好是他的后背着地,他身上的袭击者由于压在他的身上反而没有多少伤害,开始咬破他的喉咙。
啊啊啊啊啊啊啊!尽管浑身骨头都已摔断那名士兵也没有马上死去,剧烈的疼痛与被撕开喉咙让他一个劲的争扎却无济于事。
实在看不下去了,拔出剑双手朝着两人的头部一同刺了下去,无论是袭击的怪物还是那个可怜的士兵一下子没了动静,两人死的十分彻底。
这时教堂附近的其他士兵也赶到了,这里很快会被围起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我叹了口气打算要离开。
『阁下请留步!』
『需要我为杀死你们的人偿命吗?』
我停下来回过身去看着他。
『不,感谢阁下结束了他们的痛苦』说完他弯下腰朝我鞠躬。
我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袭击者,尽管浑身的表皮已经溃烂的如同一个怪物,但他身上的军装还证明着他是一个加迪纳的士兵。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天一亮我们就开始撤离这里,可以告诉我阁下的答复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你怎么看待这起事件?』
『士兵都是无辜的,加害者的同时他也是受害者,他已经成为成为那个欺骗者的傀儡』他如此说着蹲下来用自己的手替两名死去的士兵合上的双眼。
『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逃离这里』我开始提出第二个问题。
逃离一词显得不是太尊重对方,如果是懦弱者往往会容易受到刺激而暴跳如雷,但是对方依旧沉稳着。
『必须有人向帝国如实报告事实,停止这种药剂的使用,决不能容许同样的惨案再度发生』
『我们的那些的居民,你决定如何处置?』
『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一同加入队列,我们现在急缺人手一起行动会增加生还几率,当然前提会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
『最后一个问题仅仅是我个人好奇,为什么你如此迫切的邀请我,你对我的身份应该不了解才是』
『仅凭容貌即使阁下自称贵国公主也无人置疑,但是阁下的言行举止都不像单纯的女性,尤其当在下的士兵对阁下举起武器那时,阁下眼中没有一丝的动摇,那是久经生死线游荡的战士才有的至高境界』
『阁下会是这次行动不可或缺的战力,拜托了请帮助我们!』
『克林吉斯』我道出自己的名字朝对方伸出了右手,原以为与对方握手,但他却弯下腰用双手捧起并用唇吻了自己的手背。
吻手礼,象征着贵族对女性的敬意。可他误会了,我不清楚加迪纳是如何进行这一礼仪,但在斯科维亚吻手仅限于已婚女性。
最关键的,自己其实就是一个骑士,一个男性斯科维亚的骑士。
天空方才露出了鱼肚白,就气温而言的确有点冷但仍不失为一个好天气。仅仅几天繁华的城都就已经变成一片残垣断壁,烧焦的房屋、破碎的瓦砾、发臭的腐尸几乎比比皆是。
而在这荒凉的废城中一队人正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道路上,这些人中男女老少皆有,但绝不是赶集。他们的身份分别为斯科维亚的王城骑士,加迪纳军的火枪士兵队与一部分无家可归的王城居民。
这的确是一支糟糕透顶的队伍,就这点决不会有人反驳。他们之间原本没有任何交集,但现在他们却在为同一个目标而走到了一起。
加迪纳军配备的火绳枪属于前填装武器,枪管很长。射击过程非常复杂而缓慢,根据士兵的熟练程度每一轮重新射击都需要十余秒甚至半分钟的时间。而在情形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每一秒钟都有可能改变战局,如果唯靠他们,那么只能遭到铁骑无情的碾压。
所以加迪纳部队的分配中火枪手与近战步兵的比利是二比一。
而现在的情况是,这支残余的部队没有作为掩护的步兵,弹药也处于匮乏的程度,而且相反原本作为他们步兵力量的那部分加迪纳士兵现在因为某种原因是已敌对状态,说不定现在都还处于暗处虎视眈眈的窥视我们。
交谈中得知,这些士兵中大多数人是新征来的村庄居民,从训练到实战才过了一个月左右。即使是现在的火枪手位置顶多也仅仅算的上合格而不是优秀,更不用指望他们能够独当一面应对那些怪物。
对于让敌方士兵保护我国居民一事他们的人显然不太愿意,但他们的指挥官却同意了我的提议,最让我意外的是,他竟也拔出腰间的细剑和我一起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
按照对方的说法,我们现在最缺少的是能够为队伍抵挡袭击的前卫,而不是一个射击的火枪手,于是将自己身上的弹药都分配给了手下的士兵,我不免对他多了一些好感。
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城门有较长一段路程,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谁也不清楚,所以启程前一些居民跪在了教堂的女神像前向神明祈祷这一路的平安。
斯科维亚是个骑士国度,教会信奉的是战争女神瓦尔基里,据称瓦尔基里是灵魂的引流者,是领导大家作战的勇者,同时也是慰藉心灵迷惘的圣母。她是给予勇敢、忠诚的战士重生的天使;懦弱或邪恶的灵魂死亡的死神。
这名指挥官曾今是平民出生,因此十分懂得在这种环境下民众的疾苦,他很同情这些居民的立场。在我问起倘若成功离开王城后他会怎么做时,他坚定的告诉我会向国王如实报告这一情况,检举王国炼金术师的欺诈。
如果不是敌人的话,说不定我们意外的合得来呢。
眼下我们的统一目标是那些被控制的傀儡士兵,我需要护送他们到达城门的位置,回头望向人群,他们脸一张张都紧蹦着,尤其是孩子在看见地上那些死样恐怖的尸体时根本是在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不过之前一直独自在教堂里哭的那个女孩这次却是意外的坚定,她一直走在队伍的中间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对四周的惨样视若无睹,在我回头的瞬间与她的视线相交了,当我将视线转移到其他人身上的时候她仍然在注视着我的方向。
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无所谓了,能打起精神来是最好的,希望这次战争不会给这群孩子带来太大的创伤,正因为经历过所以我深刻的明白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不知不觉中行程已经过了三分之一,这一路上很是安静就连一只跑动的老鼠都没有看见,一开始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懈下来。
说不定真的可以非常简单的离开呢?不知不觉中我自己都产生了这种天真的想法。
但命运果然没那么慷慨,在这个想法出现没多久,视线的最前方开始出现了第一名傀儡士兵。
人群中开始骚动,几个心理素质不好的士兵已经颤抖着举起了枪。
『现在我们的位置还没暴露,必须尽量避免发出过大的声响』
我从身后面取出了弓弩安装上箭支,这是在教堂附近一间民宅中发现的,看得出来在城防被攻破后城内的斯科维亚守城将士战斗的意志并没有被瓦解,而是以个人的方式保留了一定的抵抗。但这名士兵的结局并不理想,他的头部被火药击穿了一个窟窿,当时脑浆都撒了半间房屋。
将这把武器拿在手上我并不是太安心,死者的意志明明是杀死眼前的敌人,而我却使用它在间接的保护着他的敌人。尽管我大可以名正言顺的安慰自己这是为了王城的居民,但这依旧不能抚平我对死者的愧疚。
扣下扳机后弩箭的飞行速度的十分快,不过箭的着落点与瞄准的位置产生了一定偏差,箭身半穿过了那个士兵的肩膀把他钉在了身后的木房板上,伤口血流不止。但对方依旧挥舞着手臂朝这里低沉的怒吼,看那样子真的感觉不到痛觉。
不动声色的又装上一支箭,有了上一次的测试已经大致明白了这把武器的准心偏差。这次弩箭准确的命中了他的头部,箭身刚刚刺进去,对方的四肢就应声垂吊了下来,完全停止了生命活动。
果然是这样吗,即使身体感觉不到疼痛,但只要破坏了大脑就会立即死亡。
不需要解释其他人也明白了他们的弱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我们谨慎的继续前进。
明白了怎样才是有效的击杀方式,可以使得行程顺利许多,偶尔遇到的几个残余士兵都让我们用类似的方法解决了,士气开始高涨,本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了。
但是,命运再一次的戏弄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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